【辛陆】《无效信》破阵子▪甲辰年两宋春节48h——陆时

一些近代的红色爱国主义,一些我们所熟知的悲怆和生死离别


》》字数1w4上下

》》部分描写取景于电影《长津湖》

》》p.s.辛陆之外全是cb!当然,只是表明一下立场,大家怎么看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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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寄出的信,写着写着已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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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寄信人:

      其名不具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了。

中国付出了举国之力打赢了这场战争,全国人民欢呼雀跃,迎接志愿军战士们的归来。

 

有一位新兵幸运地坐上了归乡的绿皮火车。他叫杨廷秀,由于今年刚刚加入志愿军,且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大家都叫他小杨。

而现在,他刚刚跳下火车,把不断从背上滑落的绳带提了提,挤过因为春节的到来而变得拥挤的人群,仔细端详着手中表面粗糙、皱巴巴的信件,用自己多年前识得的寥寥几个字去努力辨认地址。他要帮他的一个朋友送信,这封信对他和收信人来说绝对意义重大,即使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写。

小杨不自觉想到友人滚下怒江的模样,不禁心里一酸,又泛出无数苦楚。

 

我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

他向几个本地人再三确认过方向便出发了。

一封在战时写下的无名家书终于被寄出。


远方的天际露出一点白光,正值旭日初升之时。

 

 


✉   贰/收信人:

      务观

 

1943年秋天的某个中午,鬼子打进了辛弃疾住的村子。

彼时他刚刚割完麦,在田埂里睡了逃过一劫,但除了他全村的人都被俘了。

 

辛弃疾悠悠转醒时已是傍晚,这本是他挑着麦子回家吃饭的点。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村子已经变成鬼子的“大本营”,一个两个手持机关枪、拥有着丑恶面庞的人绕着村庄外围巡视。

这年头谁都知道鬼子进村后会发生什么——抢粮食抢屋子、被抓去当苦力娼妓、运气不好遇上个暴脾气的还会丢命。

村庄附近有很多小水潭,临水而生的芦苇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潭中的死水都仿佛有了一丝活力。

辛弃疾趴在离村庄最近的芦苇丛里,愤怒又无奈。

他是个习武之人,在祖父的教导下略有小成,并不是没想过一个人冲进去和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但那是有收益的情况下,他现在这样连个趁手的武器的没有就和他们真刀真枪地就是送死。

 

去隔壁村子叫八路军吧。

这是他昨天刚刚听到的、人们口口相传的消息。

他弯下腰,轻手轻脚拨开燥得扎手的芦苇,身体模糊的轮廓和无边的旷野一同隐没在渐浓的夜色中。

 

这次的路走得格外累。

等辛弃疾赶到隔壁村、几经周折碰到驻留在那里的后勤兵长陆游时才发现自己早就累得双腿酸软发麻、因为大喘气连话都说不稳了。不久后,他便在逐渐放大的耳鸣和天旋地转的世界中失去了意识。

 

辛弃疾知道陆游这个名字和务观这个表字是在他醒来那天的早上。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暖烘烘的炕上,身上的棉被极其厚实,压得他喘不过气。从被中坐起来后,辛弃疾才发现炕边的地上枕着军服睡着的后勤兵长。

他似乎睡得很浅,辛弃疾这边刚起来,陆游便睁开了眼,恰好对上了昨晚不知从哪儿跑来的小子的错愕的眼神,也阻止了辛弃疾下床扶他起来的动作,双手一撑翻身坐起,敲了敲被水泥地硌了一晚的后背,淡淡叹了口气。

 

“你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找八路军?”

 

两人聊了好久,终于在午饭前定下了今晚联手打鬼子的事。

“所以务观,我们中午吃什么?”

“这才多久就叫上我表字了?”陆游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话便也没再提起表字的事情,麻利地起身从房间角落的行囊里翻出了两个冷烤馕。但辛弃疾却再没变过对陆游的称呼,每一次都是叫“务观”,始终如初,饱含真情,直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分食的时候陆游又一次提醒辛弃疾,他这只部队的人现在全都去大山口打游击了,能去打鬼子的只有他们两个,确定是否要以少敌多。

辛弃疾啃了一口刚刚热过的馕,眉头微蹙,良久他正言道:“去是一定要去的,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陆游听到这回答顿时被气笑了,说他这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还想什么想。

“我是在想你会不会……”辛弃疾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干脆不说了。

“……”

屋子里顿时没了声,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啃食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窗外是深秋罕见的艳阳天,阳光越过未关的半扇木门打入门槛内,似乎让室内的温度升高了不少,缓和了下打霜的气氛。

 

“放心吧。”

一句迟了好久的回答让辛弃疾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不要小看后勤兵啊!”

 

后来事实证明,陆游会武功,而且超级会打。而当后勤兵长是因为在一场意外中落下了旧伤,他曾经还逞强但差点在某场战争中旧伤复发丢了性命。无奈之下向命运妥协了,主动来当个后勤兵长,然后上任不到一个月就遇见了辛弃疾。

 


 

✉   叁/收信地址:

      北京的某街某巷某四合院

 

日本投降,二战结束。

新中国成立前夕。

 

1943年携手把鬼子赶出村子后,辛弃疾安顿下一切,跟着陆游回八路军了。

他凭借着出色的领导能力和果断的作战风格,在抗日和渡江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当上了个上校,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仗也打完了,国家安全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和平生活近在眼前,该休息一下了。

 

蝉附在树干上断断续续叫着,若有若无的微风吹过,午后细碎的阳光被宽大的枇杷叶抖落,撒了树下的人一身。陆游盯着那棵枇杷树,望的出神。

让风吹得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配合的响了一下,左右摇着褪色了的中国结。与酒香一同闯入四合院的,是激动溢于言表的辛弃疾。

“务观!我去清照姐那儿讨了坛酒!”

他单手搂着一个糊了红纸的酒坛子,乐颠颠跑到了陆游身边,一掌拍醒了出神的陆游,如愿以偿般对视了一下,随即坐在地上,背靠树干把坛子放在腿上,轻拍两下酒坛子,发出阵阵混响。

“务观你一定要多喝点,这可是好东西,咱春节错过了今天总要好好喝一场。”

“你呀。”陆游靠在树干上无奈地扶额,“当了上校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当心摔了。”

 

他们就在那棵枇杷树下喝完了一整坛酒。喝倒了午后高悬半空的日头,喝倒了盛满阳光的枇杷叶,喝倒了战争时紧绷的神经。最后,一颗枇杷从树上落下,扑通一声醉倒在酒坛中。不多时,它便被喝高了的辛弃疾从坛中舀出来,凑到眼前借着洒落的月光仔细端详。枇杷在酒中浸了一遍已经变得光滑油亮,透过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它土黄的、带着细小黑斑的外皮。

 

“枇杷熟了啊……”

 

陆游没有回答辛弃疾的自言自语,他全身蜷缩、端着木碗的手撑着膝盖、垂着头的模样像一只大猫。大概也醉了。

恍惚间,陆游感觉一丝清香钻入混沌的大脑,像瘾君子碰到诱惑那般猛地一抬头,滑嫩柔软的果肉便钻入他的口腔,带着七分甜两分酸一分醉人。

 

“务观,这么多枇杷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你以后留在这,陪我一块吃可以不?”

“我们以后都别再打仗了吧……这样,多好……”

 

陆游忘记后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甚至记不清是否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只记得第二天被树上的蝉吵醒后,辛弃疾搂着自己躺在树下的模样。

不小心被袒露的心声、隐晦的试探、不起眼的私心早就藏在那只枇杷里,早就跌在酒中发酵出了他们用性命打下、本该拥有的好时光。

短暂的犹豫后,陆游放下了想要推开辛弃疾的手,在枇杷树下放松身体,回想着战时的种种,疲惫地望着枇杷叶后的蓝天白云,再次沉沉睡去。

 

这日子,多好。

 

陆游不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当他试图在同一座四合院的同一棵枇杷树下再次回想这个人时,却发现自己无法把他从不堪回首的战场和绵长醇厚又支离破碎的酒香果香中分离。

即便是在急切等候那封可能永远寄不回来的信的日子里,他每晚梦到的那个他,总是会满身鲜血、伤痕累累、用着残破的身体笑着向他招手,告诉他战争结束、可以过好日子了。然后他笔直的身体突然倒在北京的某街、某巷、某个四合院的门前,院内枇杷树长得茂盛,树冠如华,枇杷结了满树。

 


 

✉   肆/邮票:

      第一届全国邮政会议纪念(1950年)

 

撇去了职务的两人共同住在了辛弃疾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内,虽然这个过程不太愉快。被毫无征兆革职的辛弃疾又惊又怒,为此恼了好一阵。他一个人在愤恨中把曾经长年累月穿戴的军装折好,放进底下垒了厚厚一层奖章的木箱里,扣上锁压牢实,狠下心将它塞进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关上门后,仓库内的时间几乎以光速流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木箱上附上了一层又一层灰,仿佛不久后就能被人遗忘。出乎意料的是,陆游在两三个星期后处理完工作的杂事琐事、完成好工作对接之后,便辞了职。

 

“所以务观你真的是为了我辞职的吗!”

“是啊,像现在这样种种田其实也挺好的。”

 

自在的生活开始了。

辛弃疾把四合院后被弃置的荒地开垦了,虽然这么三分半亩地产出的粮食说是要去卖钱很勉强,但供给两个成年男性每天的能量所需还是够的。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丰收季,收获了超乎他们预计的产量。这样稳定下去的话,家里再也不会缺吃的了。

 

他们还要为家里添置一点东西。

那天,陆游出去置办柴米油盐和一些琐碎杂物的时候,在路口碰到了两位在桑榆树下乘凉的大爷。陆游经过他们时,隐隐听到那几人谈话的内容。起初他本不想理会,但一只粗糙的手拽住了他的袖管。猛一回头,是躺在一把竹椅上熟睡的大爷,看上去还是他们之中比较年轻的那位,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陆游拉了好几次袖子都没拽掉,也不敢太用力,怕摔着对方。

“哟,太白又想喝酒了啊。”戏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听到这话后,“熟睡”的大爷轻哼一声,点了下头,摇摇竹椅便不再有动作。

“抱歉啊小兄弟,这酒鬼一天不沾酒仿佛浑身有虱子在爬。”一位坐着小矮凳的老大爷扇着断了叶儿的蒲扇,毫不把陆游当外人,细细嘱咐道,“你这架势是要去集市吧,麻烦你从薛小姐的铺子那儿捎瓶酒来,可好?你报李太白的名字她会清楚的……嘿、来!接着!”似乎是怕陆游拒绝,他刚刚说话时便早早从口袋中掏出了个东西,现在隔空扔给陆游。

陆游抬手欲接,却失手碰到了垂下的枝叶,那个小物件随着地心引力落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到陆游脚边——是一只小金龟,滚了圈土反而让它活灵活现了。

“黄颜料罢了,不过做个装饰也不错。”老大爷哈哈大笑,扇着手中的蒲扇,拉长嗓音唱着陆游听不懂的歌谣,目送着他远去,消失在集市的方向。

 

可能是因为端午将至,集市中人来人往、分外纷杂。

陆游扛着一些杂物停在道路中央,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试图找到老大爷口中的酒铺子。但这条道上的店铺种类过于繁多,还大多没个招牌,饶是陆游望到脖子发酸也还是没看到一个有关酒的铺子。

“嘿!小兄弟!今天的报纸要来一份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脑袋挡住了陆游的视线,用极其愉快、听了就让人心情好上不少的声音向他推销报纸。

“多谢,但不用了。”陆游加快了脚步,试图甩掉这个过分热情的男人。

“诶!别这么快拒绝嘛。”男人快步跟了上来,他背上的大篓子随着他的步伐一抖一抖的,“我这里还有信封和邮票哦!”

噩梦开始了。

 

陆游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在向他分别介绍完所有不同款式的信封和最新发行的邮票之后,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上他拼命加快的步伐。陆游的脑子已经被这些强行灌输的知识闹得晕乎乎的,但这个男人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从刚才你就一直在左右观望,是在找什么吗?”

“一家酒铺,是一位姓薛的小姐开的。”

“哦!那家铺子啊,我认识。”

陆游瞬间就清醒了,抓住那人的肩膀问酒铺的准确地点,他真的不想再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了。

那人被陆游的反应吓了一跳,在原地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换回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兄弟真的不打算买点东西吗?”说完还指了指背后的一箩筐东西,暗示满满。

陆游一阵无语,抱着施舍乞丐的心理,掏出几枚硬币,买下了几张最新发行的邮票。在交易完成的那一刻,那男人的欣喜掩都掩不住,如释重负般仰头长叹一口气,随即双手紧紧握住陆游还拿着邮票的手,一个劲地道谢。甚至在帮他指完路后还免费塞给他几个信封,大跨步向远处跑去。

 

“子厚!任务完成了!咱可以辞职了!一块种田去吧,最好别让我再见着那个老东西,太晦气了……”

 

陆游在一片片碎开的阳光里,看见那个男子挤开人群,挤开迎面打来的光,最后扑到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背后,貌似他的好友,两人勾肩搭背,消失在人群中。

陆游怔怔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似是从刚才那段话中品出了什么,无奈一笑,把被迫买下邮票的事从心头拂去,权当无事发生。

 

几经波折,但总算是找到了那家酒铺。

陆游向薛小姐说明了情况,只见她向身后吩咐了一声,不久便出现了手里搬了坛酒的辛弃疾。

“你不是说要去见一位老朋友吗?”合着你是来给老朋友打杂活的?陆游把后面半句话咽进肚里,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被逮了个正着的辛弃疾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老朋友”就把他老底掀了:“陆放翁,其实是那小子和我打赌输了,被我叫来洪度这儿打杂活呢。”李清照坐在铺子后的一个小矮凳上,手里还挂着几根竹条、编着竹篮子。她身边还有一个断了条腿的小矮凳,旁边放着一整框艾草叶和一整筐糯米,还有明晃晃的几只粽子和挂在竹筐边缘的几根细绳。那原本是辛弃疾坐的地方。

辛弃疾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小幅度偏过头去,避开陆游询问的视线,没有接李清照的话。

“难不成你之前几回说是去见老朋友都是打赌输了?”陆游转头望向李清照,后者明显是在偷笑。

“明知赢不了却还要和我赌。”这句是对辛弃疾说的,虽然他依旧未发一言,但耳根子早就红了个彻底。

“噗,好了易安,你俩都别逗他了。”薛涛放下手中的活儿,回过身来劝有意无意都在逗辛弃疾的两人,“稼轩,你放下手里的活直接走吧。”说完还给两人使了个脸色。

辛弃疾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反应过来,偷偷竖了个大拇指暗戳戳向薛涛表达了感谢,赶忙拽着陆游跑了,生怕跑慢点会被身后某个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的人拦下。

 

“易安。”看着两个人跌跌撞撞跑出她们视线后,薛涛才对李清照发起了喝酒邀请,“没有雄黄酒只有桃花酿,晚上来喝吗?”

“来啦~”李清照托着长音,手里的竹篮的动作一点没停,左右左右,又编了两下,突然想起什么,“话说今天你打算开的桃花酿是元微之捎回来的那坛吗?”

薛涛点了点头,趁着无人光顾店面的功夫坐在李清照对面,拿起粽叶开始包粽子:“不过今天晚上他们应该不会再来蹭了。”

酒是够喝的。

“……他们腻乎多久了?”

“白乐天上个月刚从东北解放区赶回来后他们就是这个状态。”

……

薛涛甩了两下手上粘着的几颗白糯米,用力把袖子往胳膊肘上撩了撩,伸了个懒腰:“诶呀!战争结束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是啊。”李清照自顾自接过话头,把手中最后一根竹条插牢实,抛下完整的竹篮,仰望着被小巷两侧的高墙勾勒出来的光鲜的蓝天。斜照进来的、弱弱的几丝阳光像雾一般笼住她的眼眸,照得透亮。

如果一直是晴天就好了。

 

辛弃疾和陆游挤出集市后一直并排走着,相顾无言。

直到陆游把酒安全带给桑榆树下的那两个大爷后,辛弃疾才试探着开了口,问他怎么还买了信封和邮票。

“我要写信寄给我的一位老朋友。”

“……”

“……噗。”

陆游看着辛弃疾这副吃瘪的样子着实是忍不住笑了,丝毫不顾及形象旁若无人的捂着肚子原地笑得发抖。

“务观……”辛弃疾在一旁悠悠盯着身边笑得直不起腰的人,默默散发着怨气。

“好啦,这些其实是我顺来的,你拿一半吧,免得以后又要千里迢迢去见什么老朋友。”陆游笑够了,把手里的信封和邮票分了个对半,其中一半递到辛弃疾面前。

 

“这是纪念邮票吗?长得这么特别?”

 

昏黄的落日染透了两人的发尾,像是沾上了温香的软玉,淡淡的,让人安心的不行。晒了一天的泥巴路还留有烈日的余温,干巴巴的,它在一深一浅的脚印中扬了尘。迷蒙的微尘中,两人攀谈着,打趣着,踏着这片他们都无比熟悉的土地,走向他们的四合院。

 

 


✉   伍/寄出地址:

      朝鲜半岛

 

一封突如其来的召令打破了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

韩军在美国的援助下屡屡攻破朝军,眼看着就要打到家门口了。深思熟虑后,上头果断开始招志愿军,辛弃疾这边刚被革职没多久又被捞起来了。辛弃疾不满地向陆游吐槽说他这是有用就捧没用就丢的一枚棋子,然后转头就把那身军装从仓库里翻出来抖搂利索,眼神坚毅又无奈。

仍有恶化迹象的旧伤让陆游无法上战场。

马上就要秋收了,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二个丰收季,但他却要抛下陆游一个人奔赴前线。

 

“务观,明天能陪我一段路吗?”

其实就算辛弃疾不说陆游也会陪他的。

 

晚上,他们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微风从大开的窗灌进屋内,卷走处暑的闷热和黏腻的情热。又一轮过后,辛弃疾一动不动地抱着陆游,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着陆游背上烙有无数伤痕的皮肤,毛茸茸的头埋在陆游的脖子里一下又一下地喘息。紧密贴合的肌肤让两人都感受到了不断加快的心跳,不稳定的情绪蔓延全身,波及对方。

“务观……”不知道是因为口干还是抽噎,辛弃疾的嗓音有点哑,“对不起,我必须去……”

“……”陆游默默收紧了搭在辛弃疾脑袋上的顺毛的双手,“再来一次吧。”

快点、

再快一点、

让我清晰地感知到你的存在。

这下再也分不清在床上滴落的是泪水还是浊液,他们身上烫极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点燃了欲火,烧断了理智。

 

在最后的清醒中,陆游在辛弃疾耳畔一字一句地说:

“去吧。记得带着美国佬的首级回来。”

 

第二天一早,辛弃疾甚至没等到公鸡打鸣就背着东西赶往集合点了,哦,是坐在陆游自行车的后座上。

“所以为什么是我坐在后面?”

“你昨天太累了该好好休息,别到队里的第一天就累得不成样子。”辛弃疾一脸震惊,连一个表示疑问的感叹词都没发出来就被陆游抢先一步打断,“活着回来。”

气氛一下跌至沉重的谷底,过了半晌,辛弃疾硬是扯出了个笑容:“哈!放心,我一定一根指头都不少地回到你身边。”

“嗯。”陆游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专心踏着脚踏板,脚下的铁链发出咯哒咯哒的噪音,啧,简直比树上死期将至的蝉还要恬燥,“我回去就要把这辆车修一下,你回来就可以看到一辆新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几分钟时也可能是一个半小时往上,迷迷糊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辛弃疾被陆游连续的几声呼唤喊回魂。可恶,难道真的是昨晚太累了吗。

“到了。”

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农田变成了嘈杂的街市,正前方是一条曲径,通往志愿军的集合点。

“务观,再见。”辛弃疾跳下车,又抱了抱陆游,“照顾好自己。”

 

坐上了前往朝鲜半岛的火车很久后,辛弃疾偶然发现了自己行囊中缝隙里、用一根绳子扎起来的信封和邮票。再仔细一找,还有一支钢笔,明显是陆游的,他在陆游当后勤兵长时见过这支放在备忘录旁的笔,质量很好,陆游用了挺多年的。

好巧不巧,火车驶入一条长隧道,让火车上的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在这条勉强保证安全的隧道里还能闻到木头发潮的苦味。一片漆黑中,只有辛弃疾手中钢笔的笔夹泛着银白色的暗光。

这条隧道真的很长。

隧道对面应该就是朝鲜。早就脱离新兵蛋子这一范畴的辛弃疾却又萌发出了多年前第一次打鬼子时的感受,害怕又激动。

罢了,来吧。笔夹上变幻的层层光波像是流动的水银,辛弃疾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钢笔,他紧紧盯住越来越亮的隧道,准备好迎接突如其来的自然光所带来的恍惚。

 


 

✉   陆/送件人:

      小杨

 

辛弃疾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幅景象是某位新兵满脸惊慌的模样。哦!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家伙叫杨万里,上车那会儿还和他互报姓名认识过。

这辆车上的新兵可是稀有品,刚才好些和他一样打过鬼子的老兵还在吓唬他,什么敌人的大炮一下能轰死一个营的人,什么被敌人俘虏了会被拿去试毒药,总之有多可怕就往多可怕了说。知道真相的在一旁看戏,像辛弃疾这样笑而不语者居多数;而这节车厢唯一一个新兵,一开始还热情开朗的向各位“靠谱”的前辈们问好。越到后面话越少,表情倒是越来越丰富,最后甚至听到什么“像他这种长得清秀的小白脸会被抓走当男妓”这种明显唬人的话时,不但没有进一步追问求实,反而还带着三分惶恐,吃惊又担忧地瞪着眼,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些人的下落。倒是完全信了这番胡话。

“好了,你们别逗他了。”辛弃疾无奈的扶额,杨万里在一片失望的“哎——”中,不知所措。


“那新兵,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好回答。”隔壁上床铺的人扒住床沿,探出头问向杨万里,“你是因为什么才来这里的?”

这是个几乎每个新兵都要面对的问题,通常情况下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新兵要不就是一脸深仇大怨,要不就是一脸茫然。

而像杨万里这样反问各位前辈们参军原因的,反正辛弃疾这么多年来是没见过。

“哈哈哈!好,小子,那你仔细听着。”


“你左床铺这个鼻子上有道疤的叫白起。他呀,本来是一个间谍组织的成员,他领导被背刺后老秦把他捡了回来,为了报恩顺理成章待在这儿了。”

突然被提名的白起从小憩状态下转醒,刚扭头就发现了偷偷盯着自己看的杨万里,点点头,算是互相认识了。


“你右前方蹲着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小子叫霍去病,他因为自家羊圈被鬼子捅了一气之下拉着卫青加入红军打鬼子的。”

“诶诶诶!什么叫一气之下?那是我和舅舅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霍去病不乐意了,乘着杨万里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么大段的信息赶紧纠正。


“你头上那个,因为老婆在队里当军医才来的。哦,顺便说一下,他后来还因为揍趴了几个在水里藏着的侦察兵,本来想当秘书的,硬生生被调到游击队去了。”

“喂,老岳你不提我名字就算了,还把我老底揭了算几个意思?”韩世忠把手下的床板敲得啪啪响,杨万里看不见上头是什么情况,不自在地看着差点飘自己眼睛里的木屑,有些发怵,生怕“天”塌了。


“韩信刚刚被那个老不正经的拽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的故事更夸张,你好奇可以自己去问。”杨万里隐约从岳飞那番话中察觉到了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奇心瞬间被扼杀在摇篮里,突然就不想去问了。


“老岳,你自己的怎么不说啊。”韩世忠抓住岳飞停顿的间隙在一旁拱火,周围也传来附和的声音。

岳飞尴尬地咳了几声,没有直接回应,他在一声声哄闹中“回归正题”又问到了杨万里头上,话题转移地轻车熟路,应该已经这样干过好多回了。

“呃……我可能单纯就是想为咱国家出一份力吧,敌人都舞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那肯定要给点教训!”

嗯……很好的回答。

但反观辛弃疾这边,听完眼睛腾得就亮起来了,哇这个原因和他的到是很像,感觉能和自己有很多共同话题。


“轰隆!——”

“哐!——当!!——”


意外好像总是快一步,正当辛弃疾想和杨万里进一步交流,整辆火车突然狠狠颤了一下,往左边一斜,车厢瞬间低了一个高度,尖锐的的金属声迅速充满了每个角落。

“嘶——刘邦!什么情况?!”岳飞冒着耳朵聋掉的风险,一只手撑着床板翻了下来,扶着差点被震掉的军帽,大嗓门一下子吼到在列车头待着的刘邦那儿。

“小子你吼什么!又不是敌袭!”远在车头的刘邦不耐烦地吼了回去,扶着差点摔成两半的屁股狼狈地站起来。等到车厢停稳之后派了几个人跑下去检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左右折腾来折腾去已经到晚上了,所有人都坐在一辆动不了的火车里吃干粮。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重言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那先听好消息,好消息是刚才只是火车的几个轮子老化掉落了,修修还能继续开。”


韩信抽了下嘴角,刚想说什么就被刘邦用一只大馒头堵了个严严实实,瞬间被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东西呛住,咳得撕心裂肺。一旁向刘邦汇报“好消息和坏消息”的张良同情地看了眼韩信,默默拿起水囊喝了口水。


“而坏消息是这火车轮子车上没有备用的,要修好至少要等四五天后,但那边的援助不能再晚了。”

……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韩信罕见的没有对着刘邦拳打脚踢,他思考了一阵,拽起外套就要往后走。

“通知他们整理好东西,该上路了。”

“好嘞!听你的。”


为了尽快支援深陷在战火中的队友,他们背着干粮补给、枪械弹夹、通讯机、信号发信器还有一切本该被火车运送的东西,踏上了白雪皑皑的不归路。

“怎么样,小杨,背得动吗?”

“啊?”面对辛弃疾突如其来的关心,杨万里惊得往后一仰,反应过来后拼命摇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上不断往下滑的腊肠早在雪地上拖得老长。

辛弃疾替杨万里拢了拢身后的“尾巴”,拍拍他的背,提醒他后面的路要注意安全。

“走吧。”

“!好。”


大山上没什么照明,杨万里一路上都看不清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他只得在及其微弱的月光下,仔细分辨、记忆每一个关心他的声音。

“小杨……”

因为他今年刚刚参军,且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杨。




✉   柒/信件:

      无效信


“赶路这么多天也该到了吧,信号不就是在这附近吗。”

“不会是我们来太晚,他们早就打完了吧。”

“去病,慎言。”卫青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霍去病,冻的发白的手指擦去霍去病刘海上的雪花,“稍微留点力气赶路,否则待会……”

“不会有意外的啦!”少年的笑容灿烂的发亮,不经意间抚平了长者紧皱的眉头,“一定会没事的!”


“快要到了。”张良耳朵上贴着一个麦克风,手按得死紧,生怕错过了杂音背后的一丝求救的讯号。

“喂喂喂,我说,是前面那个吗?”刘邦眯起眼睛,他看见了山头后一闪而过的火光。

嗡——

地面小幅度的晃动没引起什么大的骚乱,反而是张良倒吸了一口冷气,耳朵上的麦克风被他拉远了一瞬,不到一秒他又皱着眉头把耳机贴上耳朵,压低了声音对着耳麦呼喊,试图再获得一点回应。

“……他们的对讲机被打坏了。”张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背过扶着耳麦的手,揉了揉方才被尖锐噪音震得老痛的耳朵。

“重言,你带着二连的人去九点钟方向那个适合狙击的山头。岳飞韩世忠,你俩带着一连三连的人跟我走。”刘邦总算拿出了点团长的样子,收起那幅不正经的模样,立即判断了当下的战场上的局势,兵分两路。


辛弃疾在一连,架着枪一路小跑,跟着刘邦翻过了冒着火光的那片山头。

翻过山的那一刻,一声声枪响陡然放大,呼啸的北风掺着雪花,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在山下,仍有将士在躲在快被打散架的沙包后,瞅着时机往桥上的美国士兵开枪。

一座桥,叫什么名字忘了,它架在一条滚滚东流的怒江上,两边是惨白的群山峻岭,地势陡峭。这座桥一条掌管运输补给的军事要道。

“子房带上地图跟着一连到桥底下摸进内部,三连在上面吸引火力。都清楚了?走!”


“这里有几条废旧的管道,从里面可以走到美军的地下室。”桥底,张良指了指两个蒙着白霜的铁管,指挥几个小兵炸开铁管的焊接处,“我们先要摧毁他们的补给,然后再打到三楼的指挥部。”

铁管里回声阵阵,一丁点的水声仿佛都能传到铁管尽头的地下室。辛弃疾举着步枪对着身后他们走过的路,一点点后退。

“弃…疾……”杨万里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听没听到一点奇怪的水声……”

“嗯?”

……滴…滴…

“水”声逐渐放大,一股寒意不自觉的蔓延全身。

“!小……”

小心——

最后半句话被爆破声掩盖,辛弃疾感觉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耳鸣被无限拉长,听觉的宕机和视觉接受到的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完全不成正比,一时间血脉偾张,喉咙深处涌出一阵腥甜。

好久后,感官回笼,辛弃疾才听到杨万里架着他的身体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也才发现自己喉咙里涌出的血早就在脚下汇成一条血河,被地心引力拖到了炸开的铁管口,滴滴答答落到了汹涌的怒江中。

他们刚刚走过的铁管被装上了定时炸弹,在他们跨过爆炸中心的那一刻爆炸了,其他人不过是被气旋掀翻在地,而走在队尾垫后的辛弃疾受到了爆炸余波的冲击,恐是震伤了脏器。

“怎么样。”岳飞从队伍前头看过来,“还能走吗?”

辛弃疾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还可以,让他们继续往前走。他本来应该回去接受治疗的,但退路被炸了个干干净净,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跟着队伍把上面的敌人打个干净。


在地下室里驻守巡逻的一位美国士兵百无聊赖的抽着烟。

“Oh man, put out your cigarette.”

“Ah——It's too smoky,bro.”

被嫌弃的美国士兵翻了个大白眼,不情不愿的灭了手里的烟。但当他依旧想反驳什么的时候,刚刚嫌弃他的两个士兵直接被炸上了天。而他还没在一片浓烟中看清什么,就被一枪爆了头。

“怎么样,手榴弹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岳飞从被炸开的洞口里探出头来,毫不客气的占着死人的便宜。

上边几层的美国士兵似乎反应过来了,子弹零零散散飞了下来,磕在铁楼梯和水泥地上。

“打起精神,来大干一场!”


在桥上带着三连已经打空了七八盒弹匣的韩世忠早就麻木了,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打桩的机器,区别不过是他打的不是木桩,而是美国佬。

他现在特想骂娘。

“美国佬的补给是干什么吃的?打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火力缓一会儿?”还有这闪光弹也是,这么贵的东西不要钱似的往这里扔。

如果他们都这样豁出去了还没用……妈的,管他呢,打就完事了。韩世忠又扯过一盒弹匣,上膛的动作熟练地让人咋舌。

要是桥下的几个拖后腿,等他们回来了他一定要亲手教训他们。


“啧。”缩在沙包后一直探不出头的白起看准时机往外开枪。就算他这副铁打的身体也在这地儿冻得快僵了,扣住扳机的手指也感觉慢了反应半拍,灵活性直接下降了一个度。白起不自觉的哈出一口暖气,扭了扭僵掉的手指。咔嚓一下,枪口的火星子又以相似的频率在他眼前乱蹦。

他想要杀出去。不管怎么样起码要动一下,动起来还能暖和点。

噗——

“白起!”一朵血花在韩世忠面前绽开,他刚想起身去捞倒下去的白起,就被白起几乎破了音的嗓子喊回来。

“别动!!别过来!!!”白起躺在沙包后深呼吸,用左手去捂右肩上的血窟窿,那里仍在汩汩冒血。一发滴着血的狭长子弹滚落在岩石上,明显是狙击枪的子弹,“一点方向,狙击手。”


捎口信的小兵带着有狙击手的情报爬上了雪山。

“好知道了,去病,你去狙掉那家伙没问题吧。”韩信手里正在修大炮,这是他们的王牌,就指望着这东西把美国佬轰个稀巴烂呢。但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个全军没几个的宝贝一拉到这里就不能用了,眼下韩信和卫青都在想尽办法让炮台重启。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霍去病这边已经背起狙击枪和弹夹往更高的山上攀。

虽说他们名义上是二连,但这个连总共也没多少人,毕竟会耍炮的和狙击有准头的整个志愿军也没几个。

好,现在霍去病跑去狙对面山头的人了,没人狙下头的人了。

两人又捣鼓了一会儿大炮,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韩信为难的地侧过头看看场下的局势,把手上的工具一丢,抄起狙击枪,咬上一口雪,眼睛贴着瞄准镜补上了霍去病的位置。

早知道自己去解决那家伙了。

“卫青!炮台半个时辰内能整好吗?”

“嘶…我可以试试。”

“尽快,不能再晚了,他们进去的管道已经被炸了。”

——咵咔!

韩信瞳孔紧缩,这声音过于熟悉他没法不警惕。多年不曾感到害怕的他颤抖着将瞄准镜对准向声源处,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眼睛和第六感都无一例外的告诉他,美军的坦克来了。


“找到美军的补给点了吗?”

处理完地下室所有美军后,岳飞把胳膊上的血迹抹平,问向正在拷问俘虏的辛弃疾。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补给好像在一楼,他刚刚说了什么菲斯特(first)、诺克斯头(next to)什么什么的。”辛弃疾甚至是他们这里唯一一个会点蹩脚英语的。

语言不通确实是个大问题……

“……那好,我们去一楼。走!”


杨万里一路上跟着岳飞真的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全营最强战斗力。

他甚至没做出多少火力贡献,光岳飞一个人就左手抄着自己的枪,右手举着从美军抢来的左轮咔咔怼人。一圈下来一层的人全给他扫完了。这么粗暴的方式也能弄得无人能敌,也就是岳飞实力打底。

跟在岳飞后面竟然让原本满腔热血斗志满满的他萌发出了这样当个小弟也不错的想法。哇,大佬带飞谁不爱。

爬到一楼后情况也大差不差,除了几个生命过于顽强的人意料之外的偷袭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炸弹几乎没有阻碍。

“岳帅一直这么厉害的吗?”杨万里趁着岳飞大杀四方的时候,蹭到辛弃疾那边悄咪咪问着。

“我不清楚,但听三连的韩将军说,岳帅在抗日那会儿就是这个作战方式。”辛弃疾眼疾手快,一发子弹轰掉一个本来想丢炸弹的美国佬,被拉了环的的手榴弹滚到他自己的尸体上,把自己炸个了死无全尸。

补给点也顺利被炸了,任务基本完成。


这边岳飞还在夸辛弃疾英语没白学,突然,队里一个小兵冲出来,告诉岳飞说有个将军说让他撤兵。让他讲出个撤兵原因他就是说不出,哪一个将军也叫不上名字。

“你小子,不会是传错信息了吧。”

轰!——哐当!——

随着惊天巨响一并而来的,是山和大地的晃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事发地点,虽然那块山谷除了灰尘只能看到雪雾。

“岳帅!再不撤兵就来不及了呀!”传信的小兵急得直跺脚。

再三犹豫之下,岳飞还是决定带着一连的人撤出了这座美军临时建起来的基地。

“走吧。”岳飞的视线越过桥上的铁栏杆,凝视着山下滚滚东流的江水入了神,眼底溢出些许不耐烦,“你口中的那个将军最好待会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一定要把他削一顿


!!!————


岳飞回过头的那一刻,头颅被子弹贯穿,他的身体因惯性压倒经久失修的铁栏杆,跌下桥,落入他临死前看的条怒江。那条江最终会带着他飘入太平洋,与他的故乡背道而驰。

打出这发子弹的人,那个说要撤兵的小兵,此刻嘴里正念念有词,什么让岳帅的亡魂安息,不要怪他,他的家人被美国佬抓着,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说着说着,还将手枪对准离他最近的、还在发懵的杨万里。

“小杨!快闪开!”辛弃疾卸下步枪,胡乱砸向那个打算开枪的孽障,震伤了脏器的残破身体短时间内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推开了杨万里。但他自己却吃了一枪,哗啦一下,撞碎一片栏杆,飞出了桥外。

杨万里被推开后意识回笼,二话不说举起枪杆子给那个孽障头上开了两枪。等他的身体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倒下去后,杨万里还是不解气,又往他身上开了好几枪,直到手中的子弹打完,他才不情不愿收了手。自己的好战友因为这个家伙死了两个,不下十八层地狱都算便宜他了。

“呸,晦气。”


他们把这座桥打下来之后,杨万里专门去问了韩世忠,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韩世忠说,他叫秦桧,今年刚刚参军,没想到他居然是间谍。

杨万里后面那一大串在没有听进去。包括后续的战争中,他一看到战友的死亡或受伤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桥上所发生的一切,无论过去多久他都历历在目。

直到,他在回程的火车上发现了自己袖口中,不知道何时被塞的一封信。

上面没写名字,没有邮票,什么都没有。可能以前是有的,不过信封丢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信纸。

一封绝对无效、无法被寄出的信。

但杨万里冥冥之中却感觉这封信一定是辛弃疾的,没有理由。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但他确实决定把那份信当成了使命,当成了救命之恩的回礼。




✉   捌/后记:

     


杨万里摸索了一天,终于摸到了这所四合院。大门口挂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好生喜气。


杨万里听见院内有人交谈的声音,鼓起勇气,提起门上的铜环敲了敲。

有人来开门了,一张及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杨万里的眼前,如果不是春寒料峭,寒风吹得他可劲儿清醒,他恐怕要以为自己穿越或者做梦了。

辛弃疾看见杨万里,眼前一亮,比了个襟声的手势,抽出杨万里攥在手中的信,把他迎进了屋子。


屋内,灯火通明。热腾腾的年夜饭在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一群人围着桌子吃喝谈笑。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我的老朋友,杨万里。”

“真的是老朋友?”

“务观!这个已经不好笑了!”

“好了陆放翁,来……,喝酒!”

“清照姐你悠着点!”

“噗,好了,今天这酒你们可以敞开了喝,我请。”

“哟,薛小姐大气!”


这双在朝鲜看惯了白雪和黑夜的眼睛,一时间竟接受不了这满屋子的热闹和烟火气,感到有些许头昏眼花。

好半天,在门口杵了许久的杨万里才憋出一句:

“大家伙,新年快乐。”



END?



彩蛋:

1、元白刘柳的往事

2、李白大爷和贺知章大爷的养老生活

3、韩信的参军原因

4、岳飞的参军原因

5、辛弃疾转危为安的经过

6、那封无效信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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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篇我真的写到吐了,一天五千字什么实力啊……

无效信简而言之就是一封收件人永远收不到的信。灵感来源于青禾的一本叫《无效信》的笔记本()

因为时间过赶,我自己都没想到后面我会写这么多导致时间不够,所以结尾比较仓促,很多伏笔都没来得及收回来……(凌晨两点写完的www)

但会有小彩蛋!会在一段时间后放入!(预计会写两三个,我先把想写的都放上!)


最后就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

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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